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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小孩走过来,将线轴塞到她手里,举起一个比她人还大的蝴蝶纸鸢,随意晃荡两下后,也不待人回话,便拉着她跑开。
柳明嫣没有拒绝,甚至还有点欢喜。
她也说不上为什么。
两人沿着高墙一路奔跑,墨发清扬,像一柄绒毛刷,拂去她积沉的郁闷。
这算死神的怜悯吗?
“我要放了。”小孩站定在几丈外,高抬风筝,逆着阳光,高呼道,“快跑!”
她应声而动,一边飞速转动线轴,一边转身迎风奔跑。蓝天白云下,他们的蝴蝶纸鸢高挂其上,随风延展,自在翱翔。
正高兴时,却听一声“
哎呀”,她低眉一瞥,见那小孩扑倒在地,捂着眼呜呜地哭,旁边是一根半断的树杈。
她扔下线轴,立时凑过去,抬脚踢了那根树杈,好言哄道:“别哭了,你看我打它了。”
“……我们回家吧。”
她拿开小孩的手,看向那双满含晶莹的瞳眸,一时脱口而出,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“你说的。”
小孩收了泪,倏忽爬起,二话不说便牵着柳明嫣的手,往后边的庭院里走。
“你叫什么?”
柳明嫣被拉到一处圆石凳坐下,俶尔问出声。
那小孩微低头,默了片刻,才细声回了句:“秀儿。”便迅速跑开。
是个女娃?
她回视过去,青丝如瀑,白衣微敞,周身镀满一层暖色,穿行于一丛花木间,时隐时现。
人如其名。确实长得清秀,将来定会是个出尘的美人。
“尝尝。”秀儿走出来,端上一盘青绿色的粉糕,拿起最面上那块,递到柳明嫣唇边,笑道,“都是昨天新摘的青梅,可甜了。”
柳明嫣接过,咬下半截,溢满一口的清甜。她随即扭头,不由地扫向身旁,却发现对方目光早已移向她,眉眼弯弯。瞧见她看过来,又迅速躲开,耳廓微红。
她莫名乐了,歪头探视过去,让他直视自己。
恰此时,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
她心间一滞,默然片刻,遂才颔首微笑道:“嗯……”
她咽下最后一口青梅糕,端身坐正,音节半吐间
,却突感脸颊温热。
刹那间,周遭气血骤然凝滞,柳明嫣睫毛震颤两下,讶然回望,一片白光映射下,人脸渐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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